尽管我们从没有过良性的对话,但这句话够狠,我终于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决定不再回他短信,也不接他电话。一时间,哗,整个世界都清净了。偶尔听说他淘汰掉了同班女生,取得某大报的录用资格,却又变卦走人,毁掉了人家的机会之后还说:“那破地方,我根本没看上……”数月后,某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的手机吵闹起来,带着一种刺耳的烦躁。是一个固定电话号码,对方没说话,只是传来咻咻的鼻息。我镇定地问:“是贱男吗?”他大为惊异:“我还没说话,你怎么知道?”我说:“你喘气声中总带着焦躁和不耐烦,让我觉得世界很喧嚣。”他并不理会我的话,自顾自地说:“我去面试,需要点运气,星座上说我今天的贵人星座是摩羯座,所以我得跟你说句话——我觉得只有你肯跟我说话。”
贱男五大三粗,但有个忧伤的博客,写着“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那时光里”。他最好的时光,不过是在身材尚未走样时追过系里最漂亮的女生,用尽写诗、送花、摆心形蜡烛等等校园俗烂桥段,荣登BBS的十大之首。当然,那女生矜持地下来回应,让这些桥段变成了圆满的故事,但昙花一现后,系花同学很快就出国留学了。
贱男从不惋惜,他享受的是青春的放纵与热情,能与系花发生一段不能不说的故事,是多么值得骄傲。其实这几天的恋爱让没有财力的他以后的两个月只能吃包子,但后来他把这一段自动屏蔽掉了,对以后交往甚至仅仅认识的女生说:“哥以前追过的那个女生可漂亮了,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瓷器。”此话一说三四年,显然影响了别人对他的认知,颠覆了他原本憨厚的形象。如今,他的口头禅是:有时间给我介绍个姑娘,哥还没有女朋友呢。
贱男特意打电话来爆料说:“我们同班的Joan同学要生孩子了,你知不知道?”我说:“半年前你就告诉过我了,现在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是个女儿。”他并不在意,又转移话题说:“我年底要跳槽了,离开这个肮脏的行业,挣钱也太少了点,根本不够我花的——可要给我保密啊。”我已经第三次听过这个所谓的“秘密”了,从不同的人口中。我这回忍不住笑道:“听说你不是月薪能两万?”他追问:“谁说的?到底谁给我造谣?是我顶头上司的女友吗?”我感慨道:“你现在大腹便便,满腹牢骚,已经是一个形神兼备的大叔了。”“你是个大妈,光形似就够了。”他毫不客气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