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进入小黄是春节,夜色下,礼花盛放在天幕。路上见到小黄的侗家姑娘、小伙三三两两弹奏着琵琶、唱着悠美的侗歌来到鼓楼。天籁之音穿透夜空,划破山寨的宁静,像在叙说一个古老而优美的故事,似乎进入了久远的历史画卷……
小黄让我怀恋的一是侗家大歌,一是侗家姑娘。小黄大歌,如晶莹的珍珠,大珠小珠落玉盘,串起男女恋情、串起生活生产、串起节日喜庆、串起盛世丰年。串起悠扬、串起委婉,也串起故事、串起传奇……
最喜欢小黄的女子,总是笑语盈盈,巧笑嫣嫣,无论是当年的天然去雕饰还是今天的表演。清新、娉婷、袅娜、妩媚……那是当年的第一印象。第一次听大歌,如行春郊,驾一叶小舟,在沁满兰香的水面上轻荡,几声鸥鸣,醉了心绪,醉了风情,于芦苇合唱。入丹青,入梦来,那紫烟,那柔风,如花纷飞,如蝶翩舞……在今天江南这阴雨犹寒的初春忆起,如沐春阳。
再闻小黄大歌,如行幽谷,有百鸟和鸣,空灵清澈;有江河奔涌,山谷回响……无伴奏、无指挥,和声就那样完美协调,歌喉轻展: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宽广、时而悠扬,古韵犹存。清纯如水,丝丝入扣,慢慢沁入你的心间。
这当年见过的俏生生的姑娘已为人母,杏脸桃腮已成丰容盛鬋,但婉丽依然;身边那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女子已不知何处,但仍有无数明目皓齿、眼波流转的姐妹娇俏相伴。
火光流金般撒在了斑驳的鼓楼木廊上,那在歌者身后不着环佩的妇人不由让人慨叹此景恰如旧时,却分明流年已去;这个有着剪水双瞳、娇憨凝神的女娃又如长江后浪般让人期望。
人生不同阶段的风景在镜头里写就段段的文字,这里的女人更如花:豆蔻年华的如太阳花,朝气蓬勃、清新自然;青年的如芙蓉,珠围翠绕、袅袅娉娉、秀色可餐;中年后的如牡丹,雍容温婉、沉静悠然。
今天是三月八日,女人的节日,江南阴雨霾霾中,不禁想起在小黄见过的那些明媚的女子,如坠世外桃源:走在路上,擦肩而过的是衣袂飘飘,回眸嫣然;坐在鼓楼,耳闻仙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令人如步花间。
夜已过半,笑语犹在,欢歌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