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间石隙墙脚蚱蜢颇多,常与朋伴嬉戏于此,故重走童年路,往昔之影若瑟瑟斑驳于地。往之田野,却见枯草遍地,上立一木牌,曰:“已用灭草剂,请勿近。”愕然,缓缓离去。往之花园,心念昔日其为游戏胜地,夏夜翩然,常与稚子于此“攻城”以为乐,此处必有昆虫各色。
水泥路泥土气息全无,踟蹰几步,一大肚绿蚱蜢见于前,其于路边呆卧,纹丝不动,宛如惘然若思。捏之,入瓶,怏怏归。他时共我赏花人,如今检点无一半。流年光景,明暗相替,却由轻至重,愈觉难以堪负。黄叶碎碎,寒烟翠翠,一年秋色似旧年,双眸却无旧光泽。
少时,至该处,矮屋已逝,但余瓦砾废墟,上几株狗尾草,弱弱招摇,形同游丝。怅然之感喷涌而出,行至废墟上,若见炊烟远起,古风依旧。沐风少顷,自欲还家,叹觅一蚱蜢之难。
今觉,月有阴晴圆缺以为恶,人有悲欢离合以为薄。生老病死,物人两非,此事难全,故世人闻吹梅笛皆怨上心头,久久难收,酒未到,先成泪。然每至“东风恶,欢情薄“,总淆之以”世情恶,人情薄“,后记诵反复,方牢镌于心,但终未深究”恶、薄“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