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知道又将回复当初那样的场景,虽然早已习惯,但那平滑之上总会看见一块起伏的结痂。我尽量把它掩护得很好,因为我想让我看起来至少是坚强的,我便可以以此作为安慰捉襟见肘的借口。确实也会感到疲累。“午夜梦回,你爱怎么回味怎么回味,但人前人后,你要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你可以的,我们都可以。人都是这般活下来的(亦舒《叹息桥》)。”我庆幸每每自欺欺人地招摇过市,心底竟会满足。就如你失恋时,看到你平时根本不屑一顾的每一条庸俗情伤的句子都会感到妙不可言。
暂且相信前方有灯塔,有极光,有归依的楼阁。无论这时你多么不甘,多么执着,多么褴衫与落魄。花开的时节已过了,已远了,雏菊尚未完全凋零。你对着它发怒吧,你对着它发笑吧。如此紧张敏感的你,什么时候,也被风霜欺凌得不成人形。当冬日的太阳照常升起,哪里又会对它在夏日里的出现喋喋不休。逐渐厌倦,是否为一种福分。
食人花怒放成盛大的犹大花之时,它仅仅想收获野象的亲吻。是的,即使两败俱伤,它的目的不过也只是索取一个吻。所以它破损地张扬。伤痕与希望也将把它的骸骨吞噬。
人的面容总是随着你对他的认知和定义而改变。就如同一些人觉得野象笨拙而丑陋。相由心生。你或许会发现一些婚姻生活并不幸福的女人,她们的嘴脸刻薄,惹人厌烦。但我说的却不是这个。有的人,一眼望去,毫无感觉。很平常。是能够随便说几句,相处平和融洽的。而这其中,往往嘈杂、喧闹与粗劣的人也掩伏着。相处之久,越观摩越丑陋。回想当初竟是怎么把他当作“平常人”的?更觉好笑神奇。
事情却总是连环而多情。它时而羸弱和乖巧得让你以为可以自由掌控,时而暴戾地扼住你的脖子直至你的双脚脱离人类赖以生存的土地。它完全可以窥视你,你毫无保留地交付给它一切。连你自己也不知何时被它蛊惑。终于有一天你突然明白,它就在你身体里面。它是流动的血,它是跳动的心脏。它是你身体里每一处盘根错节的脉络。然后你看见它带走你。将你带往黑暗。而黑暗尽头又是光源。你却已经找不到倚靠的锋芒。
我想念,那些生长在地球上却从不曾被人看见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