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非常崇敬季羡林先生,先生离去,甚为缅怀,愿季老安息!拜读了许多有关季老的博文,在读了熊丙奇先生《季羡林之后,还会有大师吗?》一文之后,颇有感慨。
以下是熊先生博文的部分摘录——
北京大学为季羡林先生逝世发布的消息,只有短短三行字——“2009年7月11日上午9时,北京大学资深教授季羡林先生在北京301医院辞世,享年98岁。北京大学全体师生员工向季羡林先生的辞世表示深切的哀思和悼念。北京大学已成立治丧工作组,开展相关工作。”在这三行字里,季羡林先生的“头衔”只有一个:“北京大学资深教授”,而没有诸如“国学大师”这样的字眼。
这一次,似乎北京大学比媒体来得理智。北京大学为季羡林先生逝世发布的消息,只有短短三行字——“2009年7月11日上午9时,北京大学资深教授季羡林先生在北京301医院辞世,享年98岁。北京大学全体师生员工向季羡林先生的辞世表示深切的哀思和悼念。北京大学已成立治丧工作组,开展相关工作。”在这三行字里,季羡林先生的“头衔”只有一个:“北京大学资深教授”,而没有诸如“国学大师”这样的字眼。而对于媒体而言,却不一样了,多家门户网站的标题就是“国学大师季羡林在京病逝”。我之所以关注这种称谓,是因为2007年时,季羡林先生在他出版的《病榻杂记》中称,他希望摘掉头上的“三顶桂冠”。这三顶桂冠指的是民间封给他的所谓“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和“国宝”的称号。看来,媒体并没有把季老的请辞当回事。这是一个“大师”遍地,也是大师稀缺的时代。说“大师”遍地,是指现在有的媒体动不动就封谁为大师,而被封之人,也泰然受之,而官方也不消停,据说不少地方就推出了名为“大师工作室”的大师培育工程,旨在打造新时代的大师,还有一些技能赛事,获奖者直接被命名为“大师”。而说大师稀缺,则指真有大家风度,既有一流学识,又有平民情怀、强烈社会责任 而对于媒体而言,却不一样了,多家门户网站的标题就是“国学大师季羡林在京病逝”。我之所以关注这种称谓,是因为2007年时,季羡林先生在他出版的《病榻杂记》中称,他希望摘掉头上的“三顶桂冠”。这三顶桂冠指的是民间封给他的所谓“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和“国宝”的称号。globrand.com看来,媒体并没有把季老的请辞当回事。 者,在今天已经十分罕见。以至于整个社会出现强烈的“大师焦虑”,也促成了“大师”遍地的娱乐画面。季羡林先生当初的请辞大师,或出于自谦,但在我看来,这是对于虚夸的学风的提醒。如果靠授予封号、开展工程、举办赛事,就能诞生出一批批大师,那“大师”也实在太廉价了,其娱乐意义,要远胜于学术意义。当然,今天的学术,在媒体的包装下,在学者的自我炒作中,在令人目不暇接的学术丑闻中,本也已经娱乐化。一些回忆文章,谈到季先生的成长过程,比如他受胡适的影响、他生活生长的教育环境和社会环境。这实在弥足珍贵。虽然季先生辞去了“国学大师”的桂冠,但不影响大家去解读,怎样才能诞生真正的学术大师,这样的解读,对于今天中国的教育界和学术界来说,还远远不够。大师的成长需要有一种师承关系。今天我们的导师和学生之间,是怎样的一种师承关系呢?一个导师带100位弟子?导师一年最多见弟子一两次?导师把学生当作打工仔?还是导师把学生当作家佣?这能培养出怎样的杰出人才来呢?大师的成长需要一种独立与自由氛围。自由之思想、独立之人格,是成为学人的根基,一名学术研究者不能坚持自己的学术研究,没有自己的独立人格,怎可能成就一流学术,又怎可能产生广
这是一个“大师”遍地,也是大师稀缺的时代。说“大师”遍地,是指现在有的媒体动不动就封谁为大师,而被封之人,也泰然受之,而官方也不消停,据说不少地方就推出了名为“大师工作室”的大师培育工程,旨在打造新时代的大师,还有一些技能赛事,获奖者直接被命名为“大师”。而说大师稀缺,则指真有大家风度,既有一流学识,又有平民情怀、强烈社会责任者,在今天已经十分罕见。以至于整个社会出现强烈的“大师焦虑”,也促成了“大师”遍地的娱乐画面。
季羡林先生当初的请辞大师,或出于自谦,但在我看来,这是对于虚夸的学风的提醒。如果靠授予封号、开展工程、举办赛事,就能诞生出一批批大师,那“大师”也实在太廉价了,其娱乐意义,要远胜于学术意义。当然,今天的学术,在媒体的包装下,在学者的自我炒作中,在令人目不暇接的学术丑闻中,本也已经娱乐化。
泛的社会影响、推动社会进步? 大师的成长需要正常的精英观念。所谓精英,当有杰出的能力、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平民情怀,可是,我们当下的精英观,却是能掌握更多的社会资源,拥有更多的话语权,精英成为特权的代名词,学生们追求成为社会精英的过程,就是努力成为特权阶层的过程。而离开平等的思想,大师的培养已是渐行渐远。北京大学的消息中,如季先生所愿,没有加上各种炫目的称号与头衔,不知这所培养过众多大师级人物的大学,以及众多以其为楷模的其他大学,是否还有培养大师的梦想,能否解读大师的成才之路,来反思今日的教育与学术,是否为大师人才的出现,提供了天时、地利与人和? ……
——摘自熊丙奇先生博客《季羡林之后,还会有大师吗》一文
我非常认同熊先生的观点。我想熊先生所言“大师遍地,大师稀缺”的状况同样适合于营销界。
抑或,我们换一个角度:中国有营销大师吗?我想,到目前为止,中国还没有营销大师。
西方300多年市场经济,培养出的营销大师也就是屈指可数的几个。中国从计划经济跨越到市场经济,也就不到30年,然而,中国的营销大师几乎多得要用火车装……尽管中国是一个人口大国,可是,好像大师的产生与人口基数并没有直接的比例关系。
中国现在还没有营销大师,这是中国国情和营销的特点决定的。
中国是一个快速发展中的大国。人口众多、地源辽阔,五千年的文明与现代文化盘根错节,城乡差别、东西落差、南北不同在一起交织,城镇化、工业化和信息化在齐头并进,自由贸易、资源垄断、权利市场、行业割据共生共存……中国的国情很“中国”。无论是什么领域的中国大师,皆离不开中国国情这片土壤,皆离不开对中国国情的深刻研究和把握。
就中国的营销来说,短短30年时间,尽管不乏优秀的营销企业,然而,当我们放眼全球,就会发现,中国优秀企业在国际化的征程上还远没有取得应有的成功。甚至,有的企业在国际化的过程中,顾此失彼,国内市场出现了巨大的滑坡……处于中国企业金字塔中间和塔座的企业的营销水平就更不必说,所以,就总体而言,中国的营销水平尚处在小学生阶段。尽管中国营销人做出了许多门派的营销理论创新,也做出了许多成功的实践探索,然而,从本质说,这些理论都是西方营销理论的改良或变种。中国尚且没有诞生真正属于自己的营销理论。更没有所谓大师级的营销理论,大师级的中国营销理论,一定是真正适合中国国情的,一定是能够指导中国企业的集大成营销理论。到目前位置,中国没有营销大师,这是必然。因为,小学里怎么会培养出大师来?
没有集大成的营销理论,就可以说中国没有营销大师吗?营销可是一门实践学科,而且“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看是否是大师,有没有大师,应该看实践才对……不错,营销确实是一门实践学科,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也没有错。问题的关键是,实践是理论的基石,理论源于实践,高于实践,反过来指导实践。所以,没有集大成的营销实践,就不可能有集大成的营销理论,没有集大成的营销理论,同样不会有集大成之实践。两个充要条件都不具备,又如何会产生大师?
大师不是打造出来的。自我打造打造不出大师来,媒体功利性的炒作也打造不出大师来。大师是时代的符号,是社会的造就,是历史的检验。石匠和大师的本质区别就在于,石匠只能改变一块石头的形状,而大师则是从一块石头中解放出一个灵魂,赋予其生命,成为经典因而永恒。因而,石匠常有,而大师不常有。
大师不是自封的。范增先生曾说:“大师是生后名”,“自封的大师一定不是大师”。季老去了,他的组织单位北京大学是低调的,尊重了季老生前请辞“三顶桂冠”的请求与愿望。 然而,媒体却不约而同的皆冠季老以“大师”之称号,我想,这一次,媒体是正确的。因为,在季老的生后,大师之称号实至名归。真正的大师从不认为自己是大师,然而社会和公众却都认可他是大师。就如同饱满的谷穗,头总是低着的,而没有果实的狗尾草却总是昂首挺胸的。凡大师者,其心定宁静而致远,如果是读者,透过其文章或著作,可以听到他心跳的声音。
人非圣贤,大师也有过。真正的大师一定是直面自己的弱点、失败乃至错误的。因为,每一处不足都是成长的机会;因为,在失败中总结出的经验往往才是最深刻的;因为,消灭一次错误就可以更接近成功。中国的“营销大师”很多,但鲜见有谈论自己失败案例的。
当然,不可否认,作为外脑性质的一大批中国营销人,不乏非常务实和优秀者,在这将近30年的市场经济历程中,他们为中国企业和中国经济提供了重要的智力支持,而且也日益成为一支推动中国企业和中国经济前进的重要力量。然而,作为外脑性质的中国营销人中间,有名家,无大师。
作为外脑,无论是从事战略、管理和营销咨询,还是策划、培训、广告等服务,都是给别人做嫁衣的裁缝。如果连自己的衣服都做不好,那就实在说不过去了。所以,外脑营销人需要适度的自我包装,这也是必要和正常的。然而,过犹不及,外脑营销人在自我定位和必要的包装层面上,如果轻易地自诩、自封大师,实则是一种自我贬值。
中国有一大批优秀的企业家:柳传志、张瑞敏、林左鸣(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总经理、带领中航刚刚进入世界500强)、任正非、宗庆后、牛根生(尽管老牛有过失,但瑕不掩瑜)、史玉柱、马云……其实,中国外脑性质的营销人,大多数营销养分都是来自这些中国优秀的企业和企业家。然而,我们发现,在这些优秀的中国企业家中间,从来没有谁自诩、自封过自己是什么领域的大师。在这些优秀的企业家都还没有自诩大师之前,作为外脑性质的咨询人、策划人却常常自封大师,是不是有点贻笑大方呢?
反之,以上这么多优秀企业家背后的企业与品牌,取得了今天斐然的成就,中间有多少中国咨询人、策划人的功劳?抑或,这些企业中间,有哪一家是师承了中国哪一位“营销大师”的营销理论而取得今天如此成就的吗?
我想,世界500强企业中,在还有足够数量的中国企业——尤其是民用产品品牌之前,在中华民族还没有真正实现再一次崛起之前,无论是中国的企业家还是中国的营销人、营销学者,皆任重而道远。
同时,中华之崛起,需要和呼唤中国营销大师,真正的大师,多多益善。
一家之言,抛砖引玉。继续拍砖抑或赐玉,皆笑纳之。
附:季羡林先生“三辞轶事”:
季羡林先生“三辞”轶事
辞“国学大师”之称
现在在某些比较正式的文件中,在我头顶上也出现“国学大师”这一光环。说到国学基础,我从小学起就读经书、古文、诗词。
对一些重要的经典著作有所涉猎。但是我对哪一部古典,哪一个作家都没有下过死工夫,因为我从来没想成为一个国学家。
后来专治其他的学术,除了尚能背诵几百首诗词和几十篇古文外,自己的国学知识并没有增加。环顾左右,朋友中国学基础胜于自己者,大有人在。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竟独占“国学大师”的尊号,我连“国学小师”都不够,遑论“大师”!
辞“学界(术)泰斗”之称
在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中,说我做出了极大的成绩,那不是事实。说我一点成绩都没有,那也不符合实际情况,做出巨大贡献的人很多。
但是,现在却偏偏把我“打”成泰斗。我这个泰斗又从哪里讲起呢?
辞“国宝”之称
在一次会议上,北京市的一位领导突然称我为“国宝”,我极为惊愕。到了今天,我所到之处,“国宝”之声不绝于耳,我很疑惑。
是不是因为中国只有一个季羡林,所以他就成为“宝”。但是,中国的赵一钱二孙三李四等等,也都只有一个,难道中国能有十三亿“国宝”吗?
三顶桂冠一摘,还了我一个自由自在身。
——摘自季羡林《病榻杂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