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公民社会,每一个人都有选择淡定或不淡定的权利。特别是面对社会的不公、法制的不健全、公共政策的不合理、政府决策的失误,公民有权利批评甚至发怒,发表自己的看法;当然也要保持淡定的自由。
淡定,作为一种人生境界的确是祖先留给我们的宝贵精神财富。在面对人生的困境,面对生活的艰难,面对内心的焦虑,都需要保持一份淡定。
然而,正是无数“淡定”的人,汇集成了网络社会的主流,于是大家都在围观、大家都在打酱油(front lace wig)、大家都很“淡定”;每个人都开始在自己的小呢喃中自娱自乐、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获得满足。愤青不再、沸腾不再、冲动不再、同情不再、爱心不再……
酱油党的态度就是,虽在道义上确实关注某事,对此也有明确看法,但或明哲保身,或不屑回应,遂以“打酱油”为托辞敷衍塞责。表面上无可奉告,其实流露出对现实的无奈。正是:“事不关己不开口,专心一意打酱油。“打酱油”中所蕴含的时代烙印,到底是智者一种略带狡黠的嘲讽与追问,还是在暗示我们,公民责任在快速追求进步的社会中失落?
“淡定”“神马都是浮云”的流行是虚无主义的一种集体无意识。这种虚无源于对各种躲猫猫(party wigs)、喝开水事件的荒诞感和政治无力感,源于对股市泡沫破裂、楼市泡沫将破的无奈之余的喜感,源于美国金融危机和欧洲债务危机导致的西方神话破灭感。
“淡定”和“神马都是浮云”为什么能够流行?首先,这归于网友们集体无意识的从众行为的推动,许多网友为了表明自己紧跟网络时尚的步伐,也跟风模仿这样的语句;另一方面,对于生活工作压力大的社会人来说,活用网络用语、积极从网络事件中寻找乐趣是一种很好的压力宣泄方式。
将2010年命名为“围观年”,大概不会太勉强。近年来,网络兴起了一个新词叫“围观”。不到两年,“围观”已经成为了一种异军突起的群众力量。其实,围观本身就是参与的一种形式,尽管其中难免戏谑、狂欢甚至失序的倾向,“围观动力学”的存在,反映了公众参与公共决策的缺席。说到底,“围观”只是当下公民诉权的一种无奈方式,让民众的有效参与成为制度,对公权力的制约形成稳定路径(fashion jewelry wholesale),让个体有话敢说、有冤可诉,且能落于实处,谁还会辗转求救于毫无干系的网民呢?
“酱油党们的淡定”的泛滥,就是犬儒主义的泛滥,“关我鸟事,我是来打酱油的。”和“淡定”这句话的重点在“关我鸟事”,不但把无聊信息拒之门外,同时也把积极有用的信息也拒之门外,放弃公民(或网友)积极参与的权利,对之不作评点,并且还自以为高明。
正如家庭暴力一样,作为年度表情,“淡定”表明对公共事件参与的冷漠,背后则是对参与无效的无奈,也可以将之视为非暴力不合作。隐藏的抗争带来的,并不是力量的此消彼长,而是强者愈强,弱者愈弱。而“围观改变中国”的唯一出口和可能性,就是在全民关注下,把隐蔽的文本公开化,让后台的讨价还价与隐忍委屈,慢慢走到历史的聚光灯下。因为只有亮出弱者的武器,才有修改游戏规则的机会。
自以为高明,却丝毫不愿意促进社会(或论坛(printing box manufacturer))的积极因素,这就是犬儒主义的一大特点。如果说犬儒主义多少还能发发牢骚,那么作为犬儒主义其中一个流派的“酱油党”则是最不入流的一个群体,因为他们用“淡定”掩盖着自己内心的召唤和责任感,已经把自己等同于哑巴。
“哀莫大于心死”,当全社会的人都在社会种种不公、种种无奈中学会了“淡定”地面对时,就意味着人们对社会、对时代信息的缺失,以至于用一种近乎于自嘲的淡然来表达自己的愤懑与不满。对前途、对社会乃至对国家信心的缺乏,恰恰是“淡定”最大的危害之所在。